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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代表认养刑释解教少年 30年收养448个“儿女”

来源:检察日报 编辑:暗香 2012年01月16日 09:18:31 打印

  “上午刚刚送走3批孩子,刚准备吃午饭,又来了一儿一女,高兴啊!”1月10日中午,第十届、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韩雅琴指着屋里的一男一女笑呵呵地对记者说。这一男一女是韩雅琴的第108个“儿子”郭建凯和第136个“女儿”陶西英,他们特意从山西省长治市赶到太原市来给“妈妈”韩雅琴拜早年。

  “到现在为止,除了亲生的3个儿子和1个女儿外,我还有448个‘儿子’和‘女儿’。”韩雅琴告诉记者,早在30年前,她便开始帮扶刑释解教人员,来一个就认养一个。她也因此获得了“爱心妈妈”的称号,并在2003年、2008年,先后当选第十届、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。

  初次收养

  1983年6月,山西省太原市第十三冶金建筑公司(以下简称十三冶)进行企业分流,一部分职工离开这个国企,开始自谋生路,韩雅琴便是其中之一。从铁饭碗变成了泥饭碗,韩雅琴没有消沉,而是雄心勃勃地将一批被分流的女职工找来,成立了建筑队。

  她们先是花了两个月时间替一家医院盖了一个太平间,赚了3000元,没过多久又在原单位的帮助下建成了几个活动板房,开始卖早点。让韩雅琴没有想到的是,这几份早点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。

  1983年11月21日的早上,韩雅琴正在收摊,没有注意到4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围了上来。“阿姨,能把卖剩下的油条和豆腐脑给我们吃点吗?”见这4个孩子可怜,韩雅琴就让他们吃了个饱。“这几个小子吃完连声谢谢也不说,没点礼貌。”一开始韩雅琴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好。

  午饭时,这4名少年再次出现在韩雅琴面前,不过,不是来讨吃的,而是抢着刷锅洗碗,忙得不亦乐乎。韩雅琴一下子慌了神,急忙把这些来路不明的小家伙往外赶。为首的一名少年向其他3人使了一个眼色,4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她的面前:“阿姨,收下我们吧,我们什么活儿都能干。”一问方知,这4人都刚从劳教所出来,有的父母去世,有的父母离异,基本无家可归,晚上全睡在水泥管里。

  见韩雅琴没有马上表态,为首的少年突然说:“您要是不收留我们,我们马上拿砖头砸银行的玻璃,这样就能再被抓进去,至少不会饿死。”这话深深震撼了韩雅琴,几经权衡,她终于点了点头,而那4名少年随即“妈妈”、“妈妈”地叫个不停。为首的少年因为年纪最大,便被韩雅琴认定为大儿子,他叫王岳虎。

  当晚,4人便寄宿在早餐店里,第二天,王岳虎又带来5名小兄弟,又是齐刷刷地跪成一片,在一伙人“谁不听韩妈妈的话,天打五雷轰”的发誓中,韩雅琴觉得进退两难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  两天之内,小小的早餐铺里就多了9张嘴,这让早餐铺里其他员工十分不满。韩雅琴决定,召开一个内部会议,通过投票的方式来解决问题。韩雅琴认为自己是领头的,肯定有人支持她,但出乎意料,投反对票的还是占了大多数。看着孩子们的眼睛,韩雅琴实在不忍心赶他们走,她脱口而出:“那就‘下级’服从‘上级’吧。”最终,韩雅琴说服了伙伴们,收容了这些解教少年。

  被怨言包围的院子

  韩雅琴收容刑释解教人员的事情在周边传开后,登门跪地叫“韩妈妈”的情景便屡屡发生,韩雅琴的“儿女”们也越来越多,到1985年,她已收留50多人。好在当时她已成立了英辉建筑安装公司,自己建了一栋房子,作为这些孩子们的栖身之所。

  “孩子多,全睡大通铺,晚上睡觉之前我就数脑袋。”韩雅琴不允许孩子们夜间外出,不仅担心他们的安全,更害怕他们学坏。她晚上都会和孩子们呆在一起,经常出现的场面是,孩子们挤在韩雅琴的身旁静静地听她讲故事,或者看她缝补衣服。

  虽然韩雅琴管教得相当严格,但是周围人对这些问题少年的担心却是丝毫不减,邻居们的猫猫狗狗丢了,第一时间敲的就是韩雅琴家的大门。

  虽然韩雅琴对此也颇有怨言,但也无可奈何,有一次还因为对方称呼她的儿女们“劳改犯”而与之发生激烈冲突。

  在太原以北20公里的一个小山坳里安家

  任何人的不理解、不支持,都没能阻止韩雅琴继续收留刑释解教人员,她的“儿女”数量一直在增长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昔日的问题少年逐渐长大,而韩雅琴新认的孩子们也开始包括刑释解教的成年人,这些人基本都被她安排在了太原市区。

  周围邻居早年对问题少年已经惶恐不安,现在居然要面对的是刚刚出狱的成年人,抱怨声和责骂声越来越多,其中有些人直接要求太原市政府出面解决问题。

  反对声依旧高涨,不过到了2002年,这些声音突然沉寂下来。因为从2002年开始,太原市为了创建文明城市,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六项整改,主要是修整小街小巷,拓展马路等工程,在此过程中,韩雅琴名下的十多处房产一夜之间都被划入拆迁范围。

  “我能怎么办,我总不能带着100多个孩子在太原市区要饭吧。”韩雅琴认为他们在太原市区已经无法立足了,她把目光转向了农村,最终选定在太原以北20公里的一个小山坳里安家,那里归阳曲县管辖。

  韩雅琴承包了这个小山坳里的50亩地,承包期为50年,她把100多个儿子全从太原市区带到了这里,建了一个农场和砖瓦厂。小山坳虽没有太原市区繁华喧闹,可也没有了旁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。

  特殊的“儿子”和“孙子”

  在山西,韩雅琴被树立为一个榜样,很多监狱都邀请她去监所为服刑人员讲课,而这些在押人员也将韩雅琴认定为自己出狱后的一大救星。

  阎建国便是其中之一,缺少家庭温暖的他自小便是少管所的常客,三进三出监狱,最后因过失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,因表现良好于2004年提前释放,出狱时已年满66岁,无家可归。按年龄,阎建国长韩雅琴一岁,但阎建国坚持称韩雅琴为“妈妈”。

  韩雅琴不仅是妈妈,现在还是奶奶。2005年,刚满13周岁的问题少年范辉因为盗窃在武汉市被逮捕,后被送入劳教所。他自小便是孤儿,6岁开始在社会上流浪,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。范辉解教后被送到韩雅琴这里,由于年纪太小,韩雅琴就认他做了孙子。

  范辉的教育问题曾让韩雅琴头疼不已,从未上过学的范辉已经14岁了,为了不伤害其自尊心,她还特意安排范辉去人数较少的乡村小学读书,但范辉对学习还是很抵触。“你不识字,以后娶不到老婆哦。”在韩雅琴的连哄带骗中,范辉还是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小学学业。

  眼下,韩雅琴的众多“子女们”顺利回归社会,其中部分人已是一些行业的佼佼者,而这些人的成功让韩雅琴欣慰不已,她觉得自己数十年的努力没有白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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